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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一十七節—結局篇 ﹙本故事純屬虛構﹚

李洛和張鎮遠大仇已報,鬱結多時的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不過雷熙及丘玨等人都知道,他們父親的冤案是無法平反的,因為冤案都是皇帝親自批准,嘉靖皇帝有推卸不掉的責任,皇上聖明,怎可能有錯﹖

李洛和張鎮遠心中明白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一想到嚴嵩等人的下場也就氣平了。可是他們很快就要隨師父南下浙江訓練新兵,內心就越發捨不得心上人。

這天李洛帶着大包小包禮物上門拜訪秦沐夫婦, 李洛其實心下有點虛怯,他害怕離開小倩這兩年,近水樓台那個小子雷旭有可能會捷足先登。

秦沐心裡喜歡的人的確是雷旭。他心想雷旭是王爺兒子,他又非常寵愛他的女兒,雷旭日後必定可以給女兒幸福及安逸的生活。反觀李洛,没家財、没地位,他只怕女兒嫁給他會捱苦,所以見到李洛到來表現十分冷淡。

秦妻想法倒簡單,女兒和李洛早有婚約,小倩又喜歡他,兩情相悅,這個女婿她是認定了。見李洛到來,欣喜的熱情招呼,讓李洛心中感到很是温暖。

秦沐雖然煮了頓豐富的晚飯招呼李洛,但一頓飯下來他一直眉頭緊皺,李洛見他面沉如水,怯怯的問:「世伯,我打算隨師父南下浙江訓練士兵,兩年後回來便迎娶小倩,不知世伯意下如何﹖」

秦小倩在旁聴得臉頰微紅,心中洋溢着一片喜悅,可聴得父親淡淡的道:「兩年後回來,你打算出多少禮金來迎娶我女兒﹖小倩平日山珍海味吃慣了,粗茶淡飯她可捱不了﹗」還待說下去,秦小倩急道:「爹,只要和洛哥哥在一起,倩兒不怕每天粗茶淡飯。」

李洛望向小倩,心頭一陣悸動却又帶點難堪,他明白秦沐的意思,和雷旭相比,無論家勢樣貌通通比不過他,他也未必能夠保証能給小倩錦衣美食。

秦妻見李洛像打蔫的茄子,心下不忍,對丈夫道:「李洛好歹是一名訓練士兵的副教官,聴小倩說他師父答應了待他兩年後回來讓他在「白玉門」當武術教頭。老爺你還怕他養不起我們的女兒﹖再說,我們家的小倩也不弱,她在養生堂的收人可觀着哩﹗」

秦沐輕哼一聲,「女兒會賺錢是她自己本事,和李洛有没有本事養老婆是兩碼子事。」

秦妻了解丈夫極之疼愛女兒,只是出於過度保護心態,所以跟他講講道理。

「老爺你不妨細心想想,王爺夫婦和雷旭無疑很愛護小倩,但候爺府那個雷太夫人、大夫人出了名嚴厲苛刻;二、三、四房那些妯娌嫂子也都難纒,小倩腦子簡單,何必要她入這種大宅活受罪﹖」見他不造聲,忍不住笑起來:「退一步說,假設他們婚後環境真的不如理想,我們就得小倩一個女兒,你在園中養了這麼多牛羊,還怕她會餓肚子不成﹗」

秦沐給妻子一說,頓時啞口無言。心想在未來女婿面前就不能給他些少面子嗎﹖ 小倩樂呵呵的看着爹娘,她知道爹娘都是疼她的﹗

她悄悄挨近李洛,輕聲道:「洛哥哥,我做了很多餅乾和小食給你帶在身邊,你去浙江時記得吃啊﹗」見李洛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寛大的手緊握住她的小手,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張鎮遠也拿了大包小包去徐階府中,並没有遇到任何刁難。那個向來心儀徐瑩的嚴紹庭已發放去邊疆充軍,徐階夫婦知道他和乾女兒早有婚約,而且他們向來敬重張經是位熱血愛國的軍人,兒子張鎮遠看來也很出色,所以答應兩年後待他回來即替他們舉辦婚事。

臨別在即,兩人依依不捨,徐瑩忍不住上前輕輕擁抱住他,張鎮遠心情激動,低頭在她額角上輕吻一下,隨即滿臉通紅的站直了身子。萬料不到此時徐瑩會掂起了脚尖,柔軟的小嘴吻落在他的唇上…

張鎮遠瞬間石化,不過徐瑩只在他唇上輕吻一下便如泥鰍般滑開,抛下一句「我等着你回來﹗」,狡黠的笑着離開。她就是要張鎮遠去浙江這兩年,時刻都記住她這個「吻」﹗

張鎮遠着看走遠了的徐瑩,滿眼都是寵溺,不覺笑着搖了搖頭,這明媚可愛的小人兒,她的小腦袋怎麼總是裝有這麼多古靈精怪的念頭﹖

親吻心上人是會上癮的。丘玉自從擁吻過葉芊芊後,滿腦子都是她的倩影,他只想和她朝夕相對,快些將心上人圈走,他不想等兩年這麼長的時間…

丘玉硬着頭皮上門找葉舒霆商量,他想娶了芊芊並帶同她一起南下。葉舒霆有的是商人本色,心中十萬個願意臉上却不動聲色。

其實近兩年他心疾毛病發作,這種心疾是家族遺傳病,女兒的心疾是神醫劉汝濤治好的,可是他的隱性心疾這把年紀才發作較難治,劉汝濤說只能以藥物控制,不能根治。所以他一聴丘玉來求親,心中樂開了花,半響才好整以暇的說:「想現在娶我女兒也成,只要你答應入贅葉家,日後回來助芊芊做山莊莊主,我就免為其難應承吧﹗」

丘玉想都不想,即時答應了,葉舒霆低着頭笑得像隻狐狸。

他心想女兒年紀不輕了,難得有人認頭,他早已打算貼錢送大床,只要女兒嫁得出,一切都好說話﹗現在有儍大個答應入贅,他心中簡直樂得冒泡,於是二話不說,馬上令管家古六叔去張羅一切,全速辦理婚事。

葉芊芊知道此事後心中一陣洶湧澎湃,她料不到丘玉如此愛她惜她,竟答應老爹要求入贅,看丘玉的眼光都不免帶着濃濃情意。

在她心中,她的一切都是丘玉的,老爹日後將山莊交給她,和交給丘玉有什麼分別,她從來懶理別人怎樣看﹗

古六叔是個辦事能力很强的人,很快將婚禮辦得妥妥當當。成親當日,鳯鳴山莊官商雲集,熱鬧非常。丘玉請了師父作主婚人,他和丘玨早已視杜俊師父如父親一般。

汝寧四俊連同一眾江湖好友都被邀來吃喜酒,王爺一家自然帶了厚禮到來祝賀。神醫劉汝濤更帶來不少“補腎壯陽”的補品送給丘玉和葉芊芊,笑言希望他們快些開枝散葉,早生貴子。

大家聴到丘玉答應葉莊主要求入贅的消息,心中不禁又是驚訝又是好笑,但大家給足面子只憋着没有笑出來,只覺得這個腦廻獨特的葉大小姐能將丘玉收服,好生厲害啊﹗

丘玉向來我行我素,才不會理會別人眼光,只要他的芊兒喜歡就成。連他的大哥丘玨都没料到,原來他這個弟弟,甚具「妻控」潛質。

雷旭一入宴客廳,雙眼便盯在秦小倩身上 ,可秦小倩全副心神只向着李洛一人,令他心頭隱隱作痛。

「小倩,在你心中,可有我的位置﹖」

不過很快秦小倩看到了他,笑盈盈的朝他走了過來:「王爺、夫人、雷旭,你們都來了﹗夫人快來這邊坐,我留了個舒適的位置給夫人。」她關心着夫人肚裡的寶寶,想着雷旭如此愛護自己,日後一定是個貼心的好哥哥﹗

雷旭見秦小倩扶着他母親坐下,臉上一直洋溢着笑意,那温柔甜美的笑容彷彿冬日裡的陽光,讓他心頭暖暖的。

雷旭心想,李洛快要離開這裡,兩年時間並不算短,小倩妹子會在養生堂和他一起工作,石頭多捂着都會暖,他深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或許…或許他還是有機會的﹗

的確,世事瞬息萬變,日後之事誰又能預料呢﹖

不遠處的湖面上,一襲月白衣袍的男子正在小舟中獨自唱吟,淳厚悅耳却帶點孤獨滄涼的聲音隨着微風輕輕飄送: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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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一十五節—報仇雪恨

嚴嵩和陸浩南相顧失色,怎地他們計劃得如此周詳,竟然會出這樣大的岔子﹖莫非給丘璟出賣了﹖因為運送武士刀一事由他一手策劃。

他們怎會料到丘璟幾日前已被丘玨兩兄弟找尋到,送了去大理寺中。潘宗山迫供的手段層出不窮,落在他手上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就是有辦法讓丘璟供出一切。

嚴嵩豈會就此讓步,他臉色鐵青,正想命人上前把那儍小子趕走,却見那小胖子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在黃光升面前攤開了小手板:「兩個哥哥對我說,只要告訴大家木箱裡有刀子,叔叔就會給我糖果吃,是不是呀﹖」

黃光升一臉黑線,他何來糖果﹖但想到眼前這小胖子可助他搜證,即時和顏悅色起來:「你先帶我去找那兩個哥哥,待會自然給糖你吃。」

小胖胖搖頭,缺了兩隻門牙的小咀一張一合差點流出口水來,他現在就要吃糖﹗黃光升一個頭兩個大,他去哪裡找糖果給他﹖却聴得一聲「大人接住﹗」一小包嫁娶喜糖已朝他方向擲了過來。

此時潘宗山已帶了大隊人馬趕到,砸場子也要人多勢眾才成,他是來支援黃光升的。陸炳一看陣勢,即時轉身離開,他才不要蹚這渾水﹗

陸浩南見他三叔陸炳離開,整個人如墜入寒冰之中﹗陸炳平時何等威武,他素有「鬼見愁」之稱,誰個文武官不怕他,可為什麼他會在這緊要時候一聲不響的走了﹖

陸炳一走嚴嵩知大勢已去,只得眼白白看着黃光升帶着部下跟着小胖胖朝石屋方向而去。

他環視四周找尋兒子,原來嚴世藩早已悄悄竄出禮堂,帶着兩名貼身侍衛和兩名日本刀客快速乘馬車去了城郊躲藏。

他在各地購置了不少房宅,很快他們來到收藏黃金、白銀最多的「嵐山苑」,運了六箱金銀珠寶上馬車,他計劃先去南昌另一所私宅中落脚,因為風水師曾說此地有着王氣,所以他才在那塊土地上建屋,他計劃先去那裡安頓好,再召集親信密謀對策。

嚴府早已亂成一片,那些不想惹禍的官員此時能逃的逃,能躲的躱,恨不得多生兩條腿。禮堂一角,嚴紹庭呆若木雞的盯着那些刺眼的大紅燈籠,臉色越來越蒼白,他這個新倌人根本不知如何控制場面,腦中亂成漿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從小到大錦衣美食,受盡周圍的人巴結逢迎,何曾想到會有今日這種難堪局面﹖眼看父親逃走,爺爺和岳父被潘大人的手下扣押住,他無力的軟倒長椅上,只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夢境永遠不要成真…

其實也難怪陸炳早早溜掉,不去召集錦衣衛來鎮壓刑部法司和大理寺卿,因為他跟隨皇帝多年,他太明白上意,貪污舞弊之事皇帝尚能容忍,因為當中洩及皇帝個人利益,但收藏日本武士刀,囤養一大群亡命之徒絕對是皇帝的逆鱗,這種罪行没有人敢出面保嚴嵩的,一個不好會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

很快五千張日本武士刀全部給搜了出來。石屋前看守的兩名家丁早已被李洛和張鎮遠綑綁住。

讓小胖胖引大家注意純粹是湊巧,就在他們擊倒兩名家丁時,剛從附近茅厠走出來的儍孩子以為他們在玩「兵捉賊」遊戲,他也想一齊玩,兩人也就順應着他,用糖果利誘這一招,並快速搬了箱倭刀去涼亭,讓他去找黃光升來搜證。

雖然利用了小孩子這招太不厚道,但没關係,目的達到就成﹗嚴嵩,陸浩南等人全被黃光升扣押住了。

婚禮當日徐階亦有在場,他一見黃、潘二人搜證成功,即時暗中去召集一群清流官員,準備上書給皇帝,揭發嚴嵩父子罪行。

嚴嵩入獄候查,由次輔徐階接管他的工作,没多久,皇上正式頒令徐階作為首輔,嚴嵩的官職正式被罷免了。

四處逃亡的嚴世藩得班頭親信牛信的幫助去了北方,却在山海關城門前看到告示,朝庭正懸紅通緝他,將他的畫像貼於城牆上,他迫得輾轉南逃,並聴從日本刀客的建議打算外逃到日本,却料不到會被他的貼身親信出賣。

這名親信除了因為朝庭賞金豐厚外,最主要是他受夠嚴世藩的氣,嚴世藩没有了神醫的藥物,毒性發作令他脾氣更加暴戾,身邊幾名親信每天都捱打被虐,苦不堪言。就在他登上一艘日本貨船時,就被衙差逮捕了。

害人無數的嚴世藩終於被捕下獄,皇上看到一眾官員細數嚴世藩所犯的罪行,不禁勃然大怒,當即下令立斬嚴世蕃於巿,嚴府隨即被抄家。皇帝念在嚴嵩一向忠心於他,没有將他問罪,只將他貶為庶民,他的孫子則全都發放充軍。

曾經權傾朝野不可一世的奸相,落得如此下場,城中百姓知道消息後,都買來好酒好菜大事慶祝,並爭相前往刑場觀看嚴世藩行刑斬首。

没多久從坊間流傳出來的消息更加令人震驚:從嚴府抄出來的黃金有三萬多兩,白銀二百萬兩,田地上百萬畝,房屋六千間,珠寶玉石、稀世奇珍及名人字畫無數…全國一年的財政總收入,都没有這麼多啊﹗

和嚴嵩關係密切的同黨鄢懋卿、趙文華、胡宗憲等人全都被捕,就等待大理寺審查,潘宗山正準備加控他們更多的罪狀。至此,李洛和張鎮遠兩家的大仇終於得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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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一十四節—搜查倭刀

轉眼便到了嚴紹庭大婚的日子,嚴紹庭的岳父陸浩南財大氣粗,不只送親隊伍人數眾多,無論花驕、陪嫁的傢具、裝嫁的箱子不下數百件,遠遠望去真是一片浩浩蕩蕩的大紅色,百姓圍觀盡皆驚嘆:「陸家嫁女真的陣容鼎盛啊﹗」

百姓都知道,首輔嚴嵩的獨子嚴世藩妻妾共有二十七名,他的兒子日後大有可能也是妻妾成群,陸家送出如此多陪嫁,就是讓他們的女兒在嚴家有更高的地位,日後不會被人輕視。

李洛和張鎮遠早已混在挑伕當中,他們將臉塗黑了,和其他挑伕一樣穿着黃色送嫁布衣,微微弓低了身,盡量不太顯眼。他們要知道這些嫁妝會放在哪裡﹖嚴府的庭園可較眾多王爺的王府還要大好幾倍,單是池塘、荷塘已佔地數十畝,就算衙門派人來搜查,一時三刻都未必能查到那些倭刀存放在什麼地方。

送親隊伍鼓樂喧天,八檯大轎停放門前,嚴府派人大放鞭炮,等待新倌人嚴紹庭前來踢轎門。

李洛和張鎮遠抬着大紅木櫃,隨着其他挑伕抬着的數百件嫁妝由管事帶引朝側門抬送進去。雖是大白天,四周掛滿大紅燈籠,一派張燈結綵,十分喜慶。

走了大約兩刻鐘,依管事吩咐在一排石屋前停了下來,石屋中即時走出十數名家丁。李洛和張鎮遠趁人多混亂偷偷潛去石屋後的矮樹叢中躱藏,將黃色布衣脫掉,靜靜觀察形勢。

此時聴得管事將一眾挑伕打發走了,對家僕道:「將紅箱中有個黃色記號的抬入第一間屋中,其餘搬入另外三間石屋。」一切擺放妥當,管事核對過嫁妝清單無誤,隨即吩咐兩名家丁在石室門前把守。

越來越多車馬停在嚴府門前,一眾達官貴人陸續到來恭賀,四周一片喜氣洋洋。嚴世藩早已吃了劉汝濤的鎮痛藥,精神好了很多,臉部亦不會抽畜疼痛,他正招呼着剛剛到來的錦衣衛首領陸炳,和嘉靖皇的兒子裕皇子。

說起這位皇子也真可憐,皇上不待見他,朝中人自然跟紅頂白勢利眼看待,嚴世藩也不例外,戶部管事是他的人,他們没有按月撥給裕王府歳賜,裕王府已有三年没有領到戶部的銀子,迫於無奈,裕皇子唯有向親朋借貸,着人送上大筆銀子給嚴世蕃,才得到案例的歲銀。

堂堂一個皇子也要低聲下氣去賄賂嚴世蕃,嚴世蕃的飛揚跋扈由此可見一斑﹗

就在新倌人將新娘迎入禮堂之際,忽然大隊人馬操了進來,帶頭的黃光升朗聲說道:「本官收得線報,嚴府收藏大量兵器,勾結外敵,意圖謀反。本官下令全面搜查﹗」

嚴嵩和陸浩南當下震驚,嚴世藩整個人如遭電擊,神色大變,心想誰人泄露了武士刀之事了﹖但嚴嵩一直以來大權在握,向來都不怕誰,他定下心神,心想區區一個法司奈何得了他﹖他陡然變臉,凝着一股子殺氣,喝令府中眾侍衛全力阻擋。

陸炳是錦衣衛首領,在此喜慶日子無論如何不想有人搗亂,但依黃光升所說如果屬實可是極為嚴重的罪行,他不敢貿然出手鎮壓,於是上前勸道:「黃大人可有什麼誤會﹖首輔大人又怎會私藏兵器,勾結外敵呢﹖今天是嚴世侄結婚大喜日子,大家先坐下來飲一杯,待喜事過後再慢慢詳談。」

黃光升豈會被陸炳三言兩語所左右﹖他今次只要搜得五千倭刀,絕對可以扳倒嚴嵩兩父子,他不會讓他們有翻身機會。

他素知嚴嵩父子排除異己的手段,上次藍道士在「扶亂」時向嘉靖皇帝輕輕說了句:「今日會有奸臣來奏事。」而恰巧嚴嵩到來有事啓奏,見皇上臉露厭惡之色,即時猜想是藍道士在背後說了他壞話。没多久,藍道士就被嚴嵩當戶部要職的大孫嚴鴻亟設計陷害了,現在仍在獄中等候發落。

嚴嵩的厲害黃光升自然知道,所以今趟如不能一槌砸死他,就很難有第二次機會了。

黃光升寸步不讓,嚴府侍衛和黃光升的人馬互相對峙着,此時忽然聴得有孩童清脆的聲音自禮堂外傳來:「這裡有很多刀子,很多刀子…」

不知何時一個漆成紅色的樟木箱子擺放在禮堂外不遠處的涼亭處,木箱蓋已打開,裡面竟滿滿的裝載着寒氣迫人、鋒利無比的日本武士刀﹗

一名年約七、八歳的男童在禮堂外手舞足蹈,笑着大聲嚷道:「石屋中還有許多許多的刀,兩個哥哥帶我去看過了﹗」

侍衛和管事等人都認得,此小子是嚴世藩妾侍何氏的弟弟小胖胖,因為何氏得寵,所以嚴世藩答應讓她帶着心智低下的弟弟住進園中,反正此子雖然有點犯儍,但長得白白胖胖頗惹人喜愛。没料到竟讓他最先發現樟木箱內的武士刀,如果說不是有人教唆指使可没有人相信﹗

黃光升朝嚴嵩冷冷的道:「證據確鑿,首輔大人你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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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一十三節:組織瓦解

大理寺卿向來以破案聞名,林牧等人經一輪嚴刑審問,將全部所知之事都供出來。原來這幾年間不少紅牌花娘是青田幫安挿進去的,她們從事間諜活動,朝庭多名高級官員都是她們的恩客,從這些官員口中日本人打探到各種官場變動甚至軍事情報,這些官員的弱點和痛脚都牢牢掌握在青田幫人手中,當然其中包括不少嚴嵩一黨的人。

黃光升和潘宗山今回掌握了不少有用線索,看來可以給這個陰狠的間諜組織來一個突擊

大隊人馬趁黑夜行事,埋伏在慈安寺四周,汝寧四俊、丘玨四師徒和雷熙潛入去寺中,直闖去二樓的靜修堂。

藤吉正和幫眾商議事情,他們尚未知道毒酒事件已然敗露,藤吉一見來人,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們藏得如此隱蔽竟然都給搜查到來﹖但他很快冷靜下來,隨即抽出佩刀,喝令幫眾全力擊殺敵人﹗

坐在他左右兩側的菱田子和野村立時抽出利刀,準備迎戰。

雷熙緊盯着藤吉,聲音冰冷道:「想用鼠疫、毒酒害人﹖藤吉,我們的帳就一次算清吧﹗」說着出手如電,手中長劍揮出,劃向藤吉頭頸,藤吉一個側身閃避,舉刀相格,雷熙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却是如影隨形跟貼藤吉,只片刻間已在他頸上和身上劃了兩道口子。

劉雲峯和丘玨也不怠慢,閃電出擊,只聴得刀劍相碰的刺耳響聲,菱田子手中利刀竟被劉雲峯寶劍削斷,利劍順勢刺向她心臟,她悶叫一聲,登時氣絕。

同時間丘玨的劍朝野村猛攻,野村節節後退,退到花窗前已無退路,被丘玨一劍刺倒地上。

藤吉見兩名得力助手被殺,雙目閃過一抹嗜血光茫,一個飛身凌空躍起,利刀朝雷熙頭頂劈落,可是長刀剛高舉過頭,胸口突然一下刺痛,已被雷熙後發先至一劍刺入胸膛中,他慘叫一聲,胸口登時血如泉湧。

藤吉頸上、胸口的血泊泊流出,他眼神冰冷的盯着雷熙,視線却越來越模糊…最終頹然倒在地上,却心有不甘的喃喃而道:「為何我大日本的劍道及不上你們中原的﹖没道理,没有道理…」死時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藤吉一死,留在靜修堂中那群青田幫眾都是散兵遊勇,哪裡是群雄的對手,寺中和尚及日本僧侶早已亂成一鍋粥。

慈安寺樓高三層,寺中和尚數百。游之進、陳道中和宋章行負責將寺中和尚驅往大殿安全地方。丘玉帶着李洛和張鎮遠,低聲說了句:「去,見頂上有髮的便打﹗」說完朝一名靠近的青田幫人,揚手就是一刀。

李洛和張鎮遠得令,銳不可擋的追着有頭髮的幫眾攻擊,總之頭頂光秃秃的可能是和尚,暫且放過,否則刀劍侍候。

一輪砍殺,直將有頭髮的幫眾打得落花流水,連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兩人從來未試過打人打得如此暢快淋漓,直至刑部的人進來將寺中各人逐一扣押方才住手。

潘光宗最拿手的是迫供和破案,被捕的人中哪些是真和尚,假和尚,哪些是日本幫眾,他總能審查出來。

根據證供他們派了捕快去黃葉村,黃葉村有多間村屋都是幫眾的據點,一輪掃蕩,捉拿了十多名幫眾,連帶雷慕白和山口桃香都拘捕了。

一個盤踞在京城多時的日本間諜組織也就瓦解了。

然而盤踞在各地的組織仍然很活躍,日本間諜向來鬼計多端,朝庭以及各地方官員超過半數是經嚴嵩提拔的,所以不消太久,這些組織又會再度春風吹又生。

但是起碼京城暫時可以得到片刻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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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一十二節—找出內奸

雷熙兩父子一到酒倉即命管事福伯召了所有員工到來,問道:「這兩天送去門巿店鋪的酒由誰人負責﹖」

「東叔和炳叔。」管事指出站在前面兩名員工。

雷熙記得這兩人是他由貴州帶過來的,他們對高粱酒十分熟識,做事亦甚為交帶。兩人主要的工作便是檢查送來的新酒是否合格,酒有没有變質,没問題了才將原庒大酒罎中的高粱酒盛入精裝小陶瓷酒瓶中,然後送去店中售賣。

雷熙打量眼前兩人,問道:「可知道我們的酒出了問題,差點毒害死人﹖」

二人均感錯愕,東叔大表震驚:「王爺,我們的酒一向品質優良,怎可能毒害人了﹖」

炳叔也接口道:「我們將原庒酒罎的高粱酒轉盛入細酒瓶中,全程都按照嚴格規定處理,絕不可能混入其它東西。」

雷熙早已打開幾瓶放在枱面剛處理好酒來聞,同時讓兒子作檢查。雷旭聞了片刻,似乎没有異常。雷熙突然想到,問福伯:「昨天的酒除了門巿鋪面,還送了去哪裡﹖」

福伯一怔,隨即拍着胸口,驚魂甫定才說道:「原本昨天應該還有六箱酒要送去八方酒家和萬花樓的,因為東叔扭傷了手腕,只炳叔一人驗酒及入瓶,所以只送了五箱去店中,哎,真是不幸中大幸,否則不知多少人受害了﹗」

雷熙看到東叔的手腕處果然貼了一塊跌打膏布。東叔亦解釋道:「王爺,雖然昨天我手傷不便工作,但也不讓其他員工助炳叔驗酒和把酒裝入小瓶中,就是怕其他人做事不夠妥當,寧願將送去八方酒家和萬花樓的酒押後一天才送,真是萬幸,没有將酒送出﹗」

雷熙心中已有想法,「昨天誰人負責送貨﹖」望向一眾員工,福伯忙道:「昨天送貨的是阿羽,不過和他同房的天哥說他昨晚受了風寒,今早發燒不適所以没有到來。今天的貨會由天哥負責。」

天哥是名年輕小伙子,他想起王爺所說的毒酒事情,不由得臉上變色:「莫非毒酒事件真的和阿羽有關﹖」

雷熙已看出瞄頭,福伯也想到一些事,厲聲問道:「阿羽真的有病﹖你最好跟王爺說清楚。」

天哥知道事情不能隱瞞,虛怯的道:「阿羽…阿羽其實不是病了,他…他說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說很快就回來,着我先替他隱瞞…」

雷熙嘿嘿冷笑,果然是有內奸﹗冷聲問道:「你和他同房,應該知道他平時出入什麼地方﹖和什麼人來往,你細仔想清楚,如有任何隱瞞我絕不輕饒。」

天哥只是個十五、六歳的少年,鄉間貧困加上災荒,他才離鄉別井來城中打拼,難得管事肯請他在酒倉工作,薪酬雖然不高但包食宿,他己經非常滿足,一聴王爺說話,不由得全身打震,他實在害怕失去這份好工作﹗

他見王爺全身散發着陰冷寒氣,嚇得跪倒地上,半響才虛怯的道:「王爺,阿羽平時為人很老實的,他和小人一樣,要將工錢儲起拿回鄉間接濟家人,没太多閒錢外出花費,平日他只去附近的河邊釣魚,有時會約同小人一起去,因為釣魚不用花錢還有頓吃,真是除了這些没有和其他人接觸…」

雷旭在旁靜聴,淡淡的問:「阿羽在此地真的別無其他親人﹖你想清楚一些。」

天哥正想告知阿羽和他一樣在此地別無親人,却忽地記起:「呀,我記起了…有次掌櫃叫我們兩人送幾箱酒去著名的花樓“醉紅樓”,醉紅樓有個中年漢子恰巧走出來,見到阿羽,一臉驚奇,還拍了拍阿羽的肩膀,着他在酒倉好好工作,阿羽說這位帳房先生是他一個遠房表親,但平時少有來往。」

兩父子互相對望一眼,心想這間花樓大有問題,阿羽亦可能躲藏在其中。

離開酒倉,雷熙命兩名侍衛矯裝恩客去醉紅樓打探一切,並馬上吩咐雷旭去白玉門走一趟,通知丘玨、丘玉師徒和汝寧四俊,他今回需要他們幫忙。

雷熙知道今次發現毒酒事件絕對是偶然,有幸運成分,對方大約亦預料不到﹗幸好及時發覺這些假酒,否則死亡及盲眼的人數勢必大增,到時不但他售賣的酒名譽掃地,他亦可能犯上殺人之罪。

此時醉紅樓中帳房林牧正聴着他的同黨回報:「你的遠房侄子今晚便要回鄉,我待會親自送他出城。」

林牧道:「你快些將阿羽送走,雷熙這人頗為厲害,人脈關係又廣,只怕他很快會調查到這裡來。」可話口未完,黑影閃動,一把利刀已伸至林牧胸前,另一利刀指向林牧同黨的咽喉,來人正是雷熙派來的兩名待衛。

没多久,匿藏在醉紅樓的阿羽也被找了出來。兩名侍衛依王爺吩咐將三人押往大理寺中。

阿羽在潘大人的警戒下把頭垂得很低,大滴的淚水沿着臉頰流下來,他抱着頭不斷痛哭,他的確答應表叔運酒時只需在中途停下,自會有人把酒換了,那五十兩酬金即可到手。這些錢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鄉間母親患上肺病,他需要錢給母親治病,但以他微薄的薪金根本不管用,他動了貪念,可他完全没想到,毒酒若不是偶然間被發現,將會禍害更多無辜生命…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可是世間没有後悔藥,他必須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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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一十一節—毒酒事件

且說雷熙和徐階商量過,那班日本僧侶借朝貢之名入住慈安寺,表面在襌修,未有足夠罪證不能隨便入寺搜查,只能暗中派人監視,尤其是那名瑤水岸聆的和尚為人極之圓滑,和朝庭不少官員關係良好,更不能隨便動他。

平靜了幾天,但大家都知道青田幫人不會就此罷休,果然平靜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這天雷熙去賣酒的店鋪巡視時,馬車剛停定,便見到有老漢帶着雙目失明的兒子走進店中,竭嘶底里的大叫大嚷:「我兒飲了你們賣的高粱酒眼睛都盲了,你們還我兒眼睛來﹗」

老漢這樣一叫,即時引到一群路過的百姓圍觀。雷熙心頭一怔,忙進店中問掌櫃發生何事﹖

老漢還在吵鬧,雷熙着掌櫃先招呼老漢和他兒子坐下,問清楚事情,依老漢所說他的兒子昨天來店中買了一支酒,回家飲了大半瓶高粱酒後没多久即開始嘔吐,頭痛、呼吸困難,老漢急忙送兒子去醫館治理,雖然性命保住了,可眼睛已無法看到東西。

雷熙一聴,顯然他的兒子是飲了毒酒才會出現這等症狀,拿過老漢手中剩下的小半瓶酒嗅了嗅,命掌櫃將店中貨架上的酒開了幾瓶來作對比,貨架上取下的酒没有問題,酒香四溢,但老漢手中的酒氣味明顯不同,酒味看似甚濃,但聞了片刻却感到嗆鼻不適。

雷熙看老漢似是老實人,不像來敲詐勒索,於是再問掌櫃,老漢買的酒是貨架上同一批次的貨嗎﹖

掌櫃怔了怔,他對這個客人好像没有太大印象,因為昨天客人實在多。他尚在猶豫,他身旁一名店員小黃却是臉色微變,雷熙留意到了, 小黃像做錯事般低垂着頭,神情不安的道:「王爺,是….是小人拿酒賣給這位客官的。當時掌櫃正招呼着另外三名客人,小人剛點收酒窖送來五箱新酒,於是順手拿了箱中一瓶新酒賣給他。待這客人走了我才從貨架拿一支放回箱中,那五箱酒小人已運去閣樓存放。」

雷熙知道新送來的酒一般不會即時售賣,要待貨架上的酒賣得差不多了才會將儲在閣樓的新酒拿來放在貨架上出售。

雷熙馬上令小黃將閣樓新送來的五箱酒搬下來檢查,他每箱都取了三支打開來聞,心下暗驚,果然是假酒﹗他不太放心,即令馬車上的車伕去養生堂載他兒子過來,雷旭對毒甚有認識,他要肯定手中的是否毒酒﹖

養生堂距離店鋪不遠,雷旭很快到來,此時店外看熱鬧的群眾聚集得更多,雷熙低聲對老漢道:「我先讓人來試酒中的毒,如果是本店的酒出問題,必定還你一個公道。」老漢知道老闆並不想頼帳,也就點頭應承。

雷旭一看場面也知道事態嚴重,他先將老漢那小半瓶酒拿來仔細的嗅,再拿有問題的十數瓶新開的酒同樣檢查了,對父親道:「爹,這些酒都滲入了假酒,這種假酒毒性甚烈,飲了隨時雙目失明,甚至性命不保﹗」

雷熙即時下令,將店中所有酒全部封存,朝老漢深深一輯,說道:「的確是本店的酒出了問題﹗本王願給老人家一千兩銀作賠償,作為你們父子今後的生活費,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漢又驚又喜,雙目含淚,一千兩銀他們俩父子打十世工都没可能賺到,見店東如此有慷慨,也就即時接納不作追究。

雷熙問清楚掌櫃這兩天總共售賣出多少新酒,得知新補充的酒只賣出一瓶,也稍為放心,隨即朝人群中說道:「本店的酒向來品質優良,却不知為何今次會出了岔子﹖本人一定會追查到底,現在本人宣布本店停業三天作調查,直至所有出售的酒都安全為止。這個月內,凡在本店買入的酒,如有任何懷疑,只要拿酒瓶來即可獲得兩倍價錢的賠償。」

雷熙一宣布,隨即得到民眾的讚許,一些曾將酒瓶儲存起來的人,心中雀躍萬分,以空的酒瓶也可以換回兩倍的酒錢,天下間真有這樣的好事﹖毒酒事件也就無人追究議論,還無意中替酒鋪作了宣傳。

雷熙想到新酒有時候亦會按客人需要直接送往要貨量多的熟客處,例如各間酒樓和紅樓等地方。一想到酒樓和紅樓如果出售他們店中的毒酒,禍害的人可就更多了﹗幸好店員小黃陰差陽錯的拿了支毒酒賣出,或許可及時阻止更多悲劇發生。

雷熙神情肅穆,他必須弄清楚還有多才高粱酒被人下了毒,或直接送了去熟客手中,他必須徹查清楚,否則隨時有更多人命損傷﹗兩父子隨即趕去酒倉作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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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一十節—朝貢僧侶

兩名青田幫人冷汗涔涔而下,其中一人嘴唇顫抖:「首領他…他住在慈安寺。」說話的人見雷熙未有任何表示,這下慌了神,今回供出頭領藤吉隱藏的地方,要是上頭知道了,他們不死也會脫層皮﹗但比起給毒鼠咬傷然後受盡折磨慘死,他們情願出賣首領。

另一黑衣人接口道:「首領和瑤水岸聆和尚素有來往。」

原來如此﹗雷熙終於明白為何藤吉會躱藏在該處,因為上月初日本派了一隊以瑤水岸聆為首的一百僧侶來到,借朝貢之名入住這間寺廟,說是來寺中禪修,估不到他居然勾結了青田幫人。

雷熙明白不能貿然入寺搜查,可能牽涉到兩國邦交,得和徐階大人商議一個萬全之策方能動手。

且說黃光升去雷府搜捕雷敬忠父子,只能捕獲雷家二爺,他的兒子雷慕白早已潛逃,家人都不知他去了哪裡﹖雷敬忠進大理寺後死口否認綁架郡王夫人,至於王爺府中陳嬤嬤所供出之事,他最初不肯承認,但經不起潘宗山的迫供,終於承認是因為答應他的紅顏知己要求,透露了胡錦山的動向,而那位紅顏知己美玉,其實正是青田幫的高級殺手菱田子。

雷敬忠早段日子為兒子前程鋪路,經常陪幾位高官逛花街,包花娘,想不到竟然得到紅牌花娘碧玉的妹妹美玉投懷送抱,雷敬忠心動了,在外包養了她。

美玉說胡錦山曾害過她們倆姐妹,當眾侮辱她們,想找個機會教訓一下她,雷敬忠本身亦看雷熙一家人不順眼,知道雷熙甚愛妻子,樂得給雷熙夫婦製造點麻煩,只是料不到她們竟然是綁架了胡錦山﹗

雷敬忠顯然是同意將胡錦山囚禁在酒倉中的,只要美子答應不殺害她,雷敬忠也懶得理她們女人之間互相妒忌的小把戲﹖待知道美子原來是日本青田幫的高級殺手,他們敲詐勒索的是火銃和千兩黃金,雷敬忠的冷汗不禁涔涔而下,今回事件牽涉太大了﹗

訛稱碧玉妹妹的菱田子自然一早不知去向,潘宗山在雷敬忠身上查不出更多線索,唯有先將他收柙,等待進一步調查。

…..

而雷敬忠的兒子雷慕白早獲青田幫人安排住在位於黃葉村一間村屋之中,這裡位處偏僻,少人留意到。此時一名女子正用筷子夾着肉包子餵到他嘴邊,雷慕白笑着張口便吃,手却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亂摸。女子正是化名范可茵的日本細作山口桃香。

山口桃香打量眼前人,心想這個男子和張鎮遠相差實在太大了。張鎮遠剛毅正直,為人厚道,桃香遭他反利用確實讓她心中有恨,但她明白大家立場不同也是没有辦法之事。

桃香和他相處那段日子她被張鎮遠深深吸引住,他不但俊逸非凡,而且從來没有輕薄過她,對她總是和顏悅色,一直以禮相待。反觀眼前這個男人,能力不足却心比天高,又好佔人便宜,活脫脫是個鼠目寸光之人,她內心最瞧不起這種没出息的男人﹗可上頭要她招呼好他,從他那裡套出更多有關郡王爺生活起居之事,挑香也就無奈要好好服侍他。

藤吉恨透雷熙,要用盡一切方法對付他,從雷慕白口中或許可以套出更多雷熙的弱點,從而作出有力反擊。

雷慕白沉醉在温柔鄉中,他和肖天宇一樣,覺得是天上掉了一個餡餅來給他,但他漸漸明白,桃香親近他的目的是要對付雷熙,這正合他心意,他想到一個對付雷熙的好方法。

他側陰陰的笑起來:「雷熙從貴州引入的糯高粱酒很受群眾歡迎,如果酒出了問題,死了人,雷熙就必須負上刑責。」

桃香目中閃過疑色,酒中落毒真的可行﹖據她所知那些由貴州運來的酒封存得非常好,罎蓋用黃泥封住,被人打開過必定會給人發覺,不過這信息也許有用也說不定,先告知上頭,看他們如何決定吧﹗

她勾引張鎮遠刺探行情失敗,還被他反利用,累到組織損兵折將,她已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今回她一定要將功補過,否則以後難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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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零九節—歹毒還擊

藤吉處於城郊一間寺院中,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冷寒冰之中。今次他想擄人勒索,强取火銃不成,又一次損兵折將﹗藤吉太郎將燒好的瓷杯瓷壼掃落一地,一連串的挫敗,加上傷勢未好,心情惡劣極了。日本那邊已有聲音要撤換他,如果屬實,他的下場會很淒慘,他一定要想辦法反擊,他要全面逆風翻盤﹗

藤吉想到那些在百樂山莊被老鼠咬過的活體試驗人,當時一把火將全部東西燒了,但那十多隻老鼠他没有毁滅,他命人用鐵籠裝好收藏了起來。

他派出的人很快達成任務,鼠疫在鳯鳴山莊出現了。初時有兩名禽鳥園的工人被老鼠咬傷脚趾,没當一回事,只塗了藥酒以為很快會好,却在三天後開始發高燒,頭痛及四肢劇烈疼痛,伴惡心嘔吐,没多久,園中另外有五名員工都開始出現同樣症狀,連帶雀鳥都死了數十隻。

葉舒霆初時只着園中獸醫給他們用了藥,但用藥後情況不但未見改善,患病工人病情急劇變化,不但顏面和眼睛充血,步履蹣跚如酒醉狀,有兩名更開始鼻出血,尿中有血,没多久連治病的獸醫都開始出現症狀,他知道事態嚴重,急找神醫劉汝濤來看診。

劉汝濤到來一看各患者情況,臉上神色大變,馬上從腰袋找出自製的防毒藥丸服下,也給葉舒霆父女服了,着他們拿乾淨的布巾來,大家先將口鼻包住以防感染。

「葉莊主,看來是鼠疫,這八人需要找地方隔離,不可讓任何人接近,和他們接觸過的人也需要另外找地方隔離,我先給他們調製解毒藥茶,再靜觀變化﹗」

劉汝濤了解過最初發病二人是給老鼠咬過,所以他差不多肯定是鼠疫,這種疫症傳播力强,患者會快速死亡,他交了一瓶解毒丸給葉舒霆,着他給各管事園丁先行服下,藥物不夠,他要回去長青園調製治疫症的藥,亦要和王爺商議對策,看來今次疫禍很大可能和青田幫人有關。

長青園中雷熙眉頭緊皺,肖天宇曾經對他提過青田幫人曾找活人作試驗,看來他們今次動用這種威力强大的毒疫對他們進行反擊了﹗問劉汝濤:「劉兄可有治療鼠疫的方法﹖」

劉汝濤道:「在下試用黃芩、黃連、連翹、板藍根、生石膏、馬勃、甘草等清熱解毒藥材炮製解藥,對治療鼠疫初起的患者或許有療效,病情嚴重就較難治了。」

雷熙道:「甚好,煩請你帶領旭兒和兩個丫頭趕快製作這些解藥。我會命侍衛馬上去森林捕捉一些黃鼬送去莊園中。」

黃鼬即黃鼠狼,一隻黃鼬一晚最少可吃掉十數隻老鼠,牠們是老鼠天敵,黃鼬吃毒鼠可能亦會受到感染,但起碼黃鼬體型像犬隻,可以在他們掌控之內,老鼠細小又靈巧,單靠人手不易全面消除牠們。

雷熙聯想到藤吉這幫人有可能同時會來長青園中投放毒鼠,馬上命園中侍衛和下人全面佈防,定要捉到放鼠之人。

雷旭在旁獻計:「爹,上次那班賊兵燒了我的寵物蛇,不過我已經捉了十多條毒蛇,可以放在園中陰暗處,老鼠一來就給牠們開大餐。」可話口未完,鳯鳴山莊派人傳來壞消息,被老鼠咬傷的首兩名園丁已經死亡。

他們住過的房舍没人敢進去清理,葉舒霆硬着心腸依神醫吩咐投柴油進去,放火連屍首都燒了,反正都是無依無靠的退休老兵,没有親人會追究,這樣做也是迫於無奈,最少可以阻止鼠疫在山莊中蔓延。

劉汝濤帶同雷旭、徐瑩、秦小倩全速調製防鼠疫藥丸,幾名受感染的園丁和獸醫服過藥後病情開始出現轉機,顯然這些藥物具有療效。

雷熙的侍衛埋伏在園外的大樹上,等待了兩晚,終於在第二天深夜時分見到兩名黑衣人鬼鬼祟崇的走近圍牆的狗洞旁,正要將鐵籠中的老鼠放出,給兩名侍衛一湧而上制住,兩人一下手刀,黑衣人即時暈倒地上。

雷熙來到時兩名青田幫人已被侍衛綑綁住,且滿口鮮血,侍衛為免他們咬毒自盡,早已將他們藏有毒藥的大牙拔掉了。

待衛說他們非常口硬,無論如何敲打都不肯招出藤吉藏身地方,雷熙冷笑一聲,吩咐侍衛拿兩籠老鼠過來,說道:「要充硬漢子﹖那就將你們帶來老鼠做個活體實驗吧﹗」

雷熙轉頭吩咐待衛:「將他們的嘴巴張大了,把老鼠從他們口中放入,看他們說是不說﹗」

兩名日本刀客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全身打顫。他們親眼見過那些被老鼠咬過的活體試驗人,清楚他們所受的痛苦,更莫說將老鼠自他們口中放人﹗

他們哪裡知道雷熙為免鼠疫在園中蔓延,早已將那些毒鼠用火燒死了,這兩隻老鼠只用來嚇唬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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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零八節—酒倉救人

秦小倩知道救夫人行動非常兇險,有點擔憂道:「雷旭,你小心點啊﹗賊人十分厲害,刀劍無眼,你要先躲在安全位置才好策動毒物。」

雷旭見小倩如此緊張自己,心頭暖暖的,低聲回應:「放心,我一定安全回來見你。」

李洛瞧向秦小倩,心頭好像有棉絮堵住,怎地未婚妻完全没有擔心他反而去擔心雷旭﹖

他不知道秦小倩並非不關心他,只是因為雷旭不會武功才會出言提醒。

徐瑩也擔心雷旭不會武功,從腰包掏出一個小瓷瓶給他,說道:「如果遇到危險,就擲出瓷瓶,迷暈煙說不定可救你一命﹗」

雷旭想不到徐瑩也會如此關心他,接過瓷瓶朝她咧嘴而笑,心想回來定要送條防身毒物給她。没料到徐瑩見到他笑,即毫不客氣的道:「呃,笑得如此騷氣,勾引誰呢﹖」雷旭差點被她氣死。

張鎮遠在旁聴了忍不住吃吃笑,徐瑩就是有這個本事氣死人不償命。

秦小倩發覺李洛臉色不太好,俏皮的朝他笑了笑,挨近他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洛哥哥你也要小心點啊﹗我等着你平安回來。」

李洛露出一個淺得幾乎無人見到的笑意,唉,秦小倩,這輩子真的吃定了他﹗

…..

九福酒倉中一個細小陰暗的石室中,胡錦山正坐在地上,拿起賊人從門下設置的小氣窗中遞進來的一碗清水和一個冷硬饅頭,看着完全没有胃口,但想想肚裡的孩子,不知道尚要在此逗留多少時日,饅頭再難吃她也努力一口一口啃着,勉強飲了一口水,才能將饅頭吞下,心中盤算着,她利用髮釵在花紙上刺字,不知這些花紙能否送到王爺手中﹖

其實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東西在花紙上刺字,髮釵純金打造,釵頭微尖却無法在花紙上刺字,她想到在石壁上將髮釵磨幼,花了一個多時辰,手指頭因打磨髮釵疼痛出血才將髮釵磨成針尖粗細,可以在花紙上刺字了。

這兩天她先後已擲出十多張花紙,細數袖袋藏有的花紙,只剩餘六張,她開始感到擔憂及徬徨無助。

石室四壁牢固,門外有賊人看守,她不敢有太大動靜,藉着從小窗透進來的微弱亮光,她繼續用髮釵刺字,然後將花紙褶成箭咀樣,用力朝窗外擲去,她根本不知道現在所處位置,因為小窗位置很高,她無法看到石室外的情景,但她靜心細聴,可聴到石室外偶然會有路人走動的聲音,但她不能大聲呼叫,這只會惹怒賊人,招來殺身之禍,她不能冒這個險,只能繼續這自救行動…

就在她擲出最後一張花紙的時候,突然聴到門外有異聲,她靜心細聴,好像聴到「有毒蛇,毒蠍子﹗啊呀…」一連串怪叫聲,繃緊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旭兒和丈夫來救她了﹗

一陣激烈的打鬥聲過後,木門給人猛力撞開,胡錦山見到滿臉擔憂神色的雷熙,禁不住淚流滿面,没等她靠近,雷熙已大步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口中喃喃道:「別怕,錦山,別怕,我在,有本王在﹗」

雷熙黑耀石般的美目竟隱含了淚光,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如此害怕會失去她﹗

雷旭很快跟了進來,見到母親無恙方才放下了心。正想上前攙扶母親離開,雷熙已將她一把抱起,掉下一句:「先回家﹗」抱着妻子奔出了酒倉。

打鬥持續的時間很短,因為黃光升已帶了十數名手下將整個酒倉包圍住,六名負隅頑抗的日本刀手被汝寧四俊和丘玨師徒和李洛全部擊倒地上,其餘的守衛及工人根本不堪一擊,很快被黃大人的手下全部扣押住。

黃光升臨走前望了一眼走遠了的雷爺三口子,對丘玉道:「丘老二,告知郡王爺,我們已派人去捉拿雷敬忠父子,捉到後大理寺潘大人定會好好審理他們。」

丘玉朝他恭敬的作了個揖:「今次有勞黃大人,多謝大人了﹗」黃光升冷笑一聲:「哼,你要多謝的人是葉家大小姐才對﹗」

黃光升想起晚飯未用就給葉芊芊强行要他回衙門辦公,還遭她威迫利誘,說鳯鳴山莊有對稀有珍貴的鳯頭鳥,等拿到賊人即遣人送來。

他憋了一肚子氣,從來没人敢强迫他做任何事,只有這個暴力女子才敢逼迫他﹗皆因葉芊芊知他愛妻如命,而偏偏妻子是個「鳥痴」,唉,那有什麼辦法﹖這個令他頭大的女子…

丘玉想起和葉芊芊去到黃大人處,親眼見到一臉張揚的心上人如何威迫着黃光升辦事的情景,禁不住佩服她的剛毅霸氣。他走上前,笑得像個狗腿子模樣:「黃大人說得不錯,要多謝的人是你。芊兒,你真了不起﹗」葉芊芊嬌小的身軀朝他貼近,給他一個美美的微笑。

李洛望向師父,心想師父你老人家諂媚人能不能稍為遮掩一點﹖汝寧四俊也朝丘玉望過來,大家都忍俊不禁。這個平素行事不按常規,癲頭癲腦的丘玉何時被葉大小姐收拾得如此貼貼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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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第一百零七節—持紙領賞

中年漢給雷熙的舉動嚇了一跳,帶點詫異和驚訝,小心謹慎地道:「王爺,昨晚…昨晚小人經過九福酒倉旁一條小路,見地上有張美麗的花紙,拿回家給小女,小女非常喜歡,把玩了一晚,却忽然發覺花紙有無數針孔,細心看到花紙上刺了兩行字:『持花紙去郡王府長青園,即可領取十兩銀。』小人抱着一試的心情來的,不知…不知能否真的拿到紙上寫的十兩銀﹖」

雷熙想起九福酒倉是雷家二房新開設的,雷敬忠因眼紅他從貴州引入的高粱酒熱賣,也從山西杏花村引入另一種高粱酒,却是無法與他的酒比美,銷路一直不如理想。現在居然動腦筋到他妻子頭上,他救出妻子後絕對不會放過他﹗

雷熙即命管事給中年漢十兩銀,並叮囑千萬別張揚此事,中年漢千恩萬謝,十兩銀抵得他大半年的工錢,他簡直樂透了,自然答應絕對不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待漢子走後,雷熙拿花紙再三看了片刻才道:「這是夫人自己設計的包裝花紙,她在紙上刺字擲出囚室,才引起了別人注意。」

大家聴罷都覺得夫人實在聰明,拾到花紙的人未必會留意紙上刺的字,一旦有人發現,十兩銀這個「誘惑」實在夠吸引,總會有人敢勇於嘗試,這樣自然可以透露出她藏身的地方,真是一個聰明的自救方法。

壓在大家心頭的大石好像一下子給鬆開,只要能救出夫人,就不會平白損失十二支寶貴的火銃和千兩黃金了。

現在確定了夫人是囚在九福酒倉中,但得先去探探貨倉四周環境,尤其是酒倉旁的那條小路,清楚囚室位置才能安全打救她。

大家正商量救出夫人的方案,養生堂的員工曹晉火急火燎的帶着一名婦人進來,說道:「王爺,這位大嬸說她拾獲一張花紙,想來領賞。」

曹晉早已知道有人勒索王爺之事,故一見婦人持花紙來,又見花紙上面寫明:持花紙去養生堂,即可領取十兩銀。知道事態緊急,即顧了馬車帶同婦人趕過來。

雷熙一看畫了荷花花紙上的刺字,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他已料到妻子定然在多張花紙上刺字,而且寫下不同地方領賞,好方便拾獲花紙的人替她傳遞訊息。這種漁翁撒網方式她是做對了﹗

雷熙問道:「大嬸你在什麼地方拾得這張花紙的﹖」

大嬸料不到眼前人竟是郡王爺,嚇得跪倒在地,囁嚅道:「是…是民婦做搬運的丈夫經過九福酒倉紫薇路旁那條小路時,有東西自酒倉的小窗中擲出,原來是張褶成箭頭樣的漂亮花紙,也就拾來交給民婦。民婦細心看到花紙上竟有刺字,抱着一試的心去了養生堂,因為十兩銀對我們貧困家庭實在太重要了﹗」還待說下去,雷熙命管事即時給她十兩銀,打發她走前同樣叮囑她不要張揚此事,婦人謝天謝地,笑得如同吃喜酒般一萬個應承絕不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葉芊芊拉了拉丘玉的衣袖,笑道:「各位大爺,現在連位置也確定了,大家得趕快去救夫人了。我和丘老二這就去黃大人處告狀,雷二爺擄人勒索,讓黃大人派人圍剿他的酒倉。」

丘玉自然配合,他樂於和心上人多些時間相處,他現時每分每刻都想陪伴葉芊芊身邊。

劉汝濤知道打救夫人急不容緩,即對徐瑩和秦小倩道:「你倆快去準備安胎藥,另外煲些紅棗小米粥,夫人今回受了罪,回來時要馬上給她服用。」

雷旭仍然擔心娘親,問道:「爹,我能同去嗎﹖我可以帶些毒物去對付那些賊人﹗」

雷熙料想酒倉中可能有日本刀客,他不想兒子冒險,却聴得劉雲峯道:「王爺,讓那些毒物引開守衛的注意,救夫人就更為容易。」心想王爺不能過分保護他,也要訓練一下兒子膽色吧﹗

雷熙一想也是,他和妻子因為兒子曾中蠱毒和君影草毒而失去心智,一直過度保護,其實對他今後發展並不是好事,隨即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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